第111章 目标（上）

“放出全部无人机锁定盈若缺的位置；听好了，如果盈若缺有什么问题，那我先打爆自己的脑袋，然后你们所有人再打爆自己的脑袋好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乔万娜左手拇指松开对讲机的按钮，双手颤抖着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必须用尼古丁让自己沉静下来，才能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出选择。

一枚金黄色的步枪弹壳滚到她的脚边，她右手握着一把mp7冲锋枪，弹匣里还有大约一半的子弹，而地上的步枪弹壳则来自袭击者。

西塞罗突击队袭击了指挥部，原因也很明显——五队驼鹿在被警察盘查时的联络，以及乔万娜和公关组的联络，让很可能早就推算出指挥部大体方位的艾瑞卡确定了具体的位置，之所以前来袭击的突击队只有五个人，很可能是附近能快速赶到的机动力量只有一组而已。

面对袭击，乔万娜和艾茵也并非完全没有防备，但最开始乔万娜和琳茜商量的指挥部的防务设置就是隐蔽为重中之重，如果增加太多的防卫人员反而容易暴露，结果就是两个人和五名西塞罗突击队员从四楼激战到了一楼，凭借着巴克纸防弹衣开挂一样的防护能力打伤了对面的两个人，在警察赶到后，另外的三个人也带着伤员快速地撤离了。

但袭击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整整半个小时，银日的指挥系统完全崩溃，各个小队只能各自为战——同样是出于隐蔽性的考虑，整个行动指挥网络也并不是分散的。

从这个角度讲，艾瑞卡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虽然不能说她完全猜透了琳茜的计划，但至少琳茜的整个计划的所有可能性都被她看破并且做了针对性的布置。

她就像一个编织好了陷阱的蜘蛛，不管对手有什么样的想法，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只要她能认清你的目的，那你的所有行动就一定会在她的预料之中。

乔万娜完全理解了琳茜之所以为什么会这么焦虑，也真正意识到了她们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先放下对艾瑞卡的评价，乔万娜感觉随着尼古丁进入体内，她的思维能力正在逐渐恢复——当务之急一定是确认盈若缺的位置，但在无线电线路是否安全不能确定的现在，她不认为自己应该贸然联络盈若缺，最好的方法就是被动的找到盈若缺，根据最后的情报，雷娅出现救下了盈若缺，而她们驾驶的快速行驶的车辆应该不会太难找。

“‘姐姐’呼叫‘月轮’，确定盈若缺的位置了。”就在这时，对讲机里响起了艾茵的声音，“雷娅和盈若缺正在驾驶一辆蓝色轿车，沿着第四大道向南前进。”

“收到。”几乎是刚刚脱险后，乔万娜就让艾茵带着备用加密设备出发和一线部队恢复联络，现在总算是有消息回复了。乔万娜直截了当地回复一句，然后站起身，从一块在激战中幸存的屏幕上调出了光幕市地图，比划了一下后，按动了对讲机的发送按钮，“向南？也就是说她们正在远离绿湖公园的方向？”

“是的，”意识到了乔万娜的疑惑，艾茵再次开口，“因为她们觉得艾瑞卡会阻止她们前往绿湖公园？”

“唔——”

乔万娜愣了一下，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艾瑞卡已经用自己强大的谋划和布局能力，把乔万娜和银日这边推到了一个死局里——不论做出任何行动，都必须考虑这个动作是不是艾瑞卡已经谋划好的，有没有可能陷入一个新的陷阱。

不，不对，如果这样想，也许才是正中了艾瑞卡的下怀，乔万娜将抽完的烟蒂吐在地板上，用鞋尖碾灭，伸出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鲜血，用力地扯了扯额前的绿色挑染刘海，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满是弹孔的房间中来回踱着步，整整数秒，乔万娜都没办法做出任何决定。

直到她焦急地掏出烟盒，甩出一根烟，女子将白色的卷烟送到嘴边，却无意间注意到卷烟盒上不断闪烁着的红蓝光芒。

那个瞬间，乔万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房间的窗边，一把拉开用来遮挡视线的窗帘，因为被子弹擦伤而血迹斑斑的脸被窗外的光幕市警方闪烁着的红蓝色灯光映照出一股诡异的颜色。

光幕市的特警队就在楼下，这些特警遵从着光幕市的核心默契——如果银日和西塞罗正在冲突，只要不是大规模危害民众，那他们就会袖手旁观。

某种意义上讲，光幕市特警就像是这一场场“可控战争”的裁判，保证银日和西塞罗的交战产生的“附带损害”最小化，向着试图扩大冲突的一方发力，形成阻碍。

乔万娜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拿起了对讲机。

“所有单位脱离战斗，停止搜寻和接应，向绿湖公园方向收缩，建立安全区。”乔万娜飞快地下达了命令，而后转动旋钮调整了一下无线电的频率，“月轮叫公关部。”

“公关部收到，月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马上行动，立即出发向光幕市警局施压，就说银日已经决定结束冲突，希望他们能够阻止西塞罗对战场的扩大化！”

下达完命令，乔万娜握着对讲机的手缓缓垂下，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女子，再次想起了琳茜的话。

“如果一切计划都没有用，就把所有的决定都交给石墨烯特工本身好了。”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雷娅的突然出现，盈若缺早就死了，计划早就失败了，而雷娅的存在和出现，从来不在她的计划里，甚至连琳茜也不确定雷娅是不是能赶上，或者说愿不愿意来救盈若缺。那现在，盈若缺不管是想要按照预定计划前往绿湖公园，还是找到某个地方躲起来，那就应该尊重她的判断，而不是把会被西塞罗跟踪的银日特工撒出去帮倒忙。

随后，乔万娜将无线电放在了桌子上，叼住香烟的滤嘴，按动了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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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娅，掉头。”

就在乔万娜下达命令三分钟后，正开着车不断向南，远离银日在绿湖公园构建的安全区的盈若缺突然开口了，“掉头，原路返回，去绿湖公园。”

雷娅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黑发的少女完全没有犹豫，左手一打方向盘，右手直接拉动手刹，蓝色的小轿车就直接一百八十度原地掉头，向着来路飞驰而去。

“艾瑞卡只是算无遗策，而不是全知全能，那么不管她设计了什么样的计划，那一定有‘比较好的情况’和‘比较差的情况’。”虽然雷娅没有发问，但盈若缺显然也要为自己的决定给出一个解释，“如果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可以从艾瑞卡的计划中脱身的话，那一定是不断地向着艾瑞卡预想中‘比较差的情况’去推进，这样才有可能扯碎她的计划，让局面陷入她的意外之中。”

雷娅没有回话，而是轻轻点点头，如同一个乖巧的学生一样，盈若缺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疼痛让她吸了一口气，但金发的少女依然继续开口。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一个……我们已经向北开了好几分钟了，但是没有一辆车追上来。”

“明白了，我们明明在试图逃出包围网，但艾瑞卡却没有派人围追堵截，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暂时没有必要，因为我们正全速冲进艾瑞卡的陷阱里。”雷娅点点头，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微微皱眉开口，“不过就算这么说，万一我们真的已经逃出包围圈了……”

“一分钟，你保持这个车速一分钟，如果一分钟后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我们就再掉头，往南，跑得越远越好。”盈若缺也考虑了她们或许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的可能，随后开口，“但在我看来，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逃出过艾瑞卡的包围圈，一秒都没有。”

话音未落，似乎是为了证明盈若缺的话，距离两人前方一百多米外的路口突然发生了一起车祸，原本正常行驶的几辆轿车互相撞在一起，将整个路彻底堵死了。

“哦，真是令人惊讶的巧合啊。”雷娅脚尖轻点刹车，将车速慢下来，看向盈若缺，“你是对的。”

“我当然是对的。”盈若缺笑着给出的回答，然后忍着剧烈的疼痛，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将手伸进裙裤口袋里摸索着，“但这是一个好消息。”

“我明白，这种应激一样的反应应该恰好证明我们戳中她的弱点了。”雷娅轻轻一笑，索性刹住车，看了一眼挡风玻璃外正向着自己包围过来的“平民”，他们鼓鼓囊囊的腰间和宽大的夹克下面总不会是法国长棍，“艾瑞卡不希望我们继续往北，去往绿湖公园。”

“Bingo。”想法得到验证的盈若缺笑得更放肆了，“但这些家伙应该拦不住我们。”

“显然。”雷娅脚尖轻点，挂着空挡的汽车引擎发出一声怒吼，不过当她下意识地伸手进入了外套的时候，少女却愣住了。

她为了上船出海，并没有携带枪械和备弹。

“在找这个？”下一秒，盈若缺就将一把黑色的格洛克45手枪和两个备用弹匣递到了雷娅的面前。

雷娅下意识地接过手枪，在上手的一瞬间，她就清晰地感觉到这是自己的枪，是她们当时一起在银日订购的，重量和握把形状根据雷娅个人调整过的定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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